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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亘古情伤
凌云门外孤僻山林
季然找到一处隐秘的山洞，稍微清理了一下，便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他闭上眼眸，席地而坐，渐渐静下心神。
很快，一段段晦涩莫名的口诀，在他的心头缓缓升起。
不知不觉间，一丝丝的魂力从他眉心溢出，慢慢地蔓延开来。山洞内的一景一物逐渐出现在“眼前”，视线越来越宽，无形的魂力仿佛无可不破。
最后，整片山林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都出现在“视野”中。
季然感到十分新奇，山林中妖兽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而那些妖兽毫无察觉。
“炼魂诀。”
这是一篇灵魂修炼秘籍，季然有些意外，仅仅初次见面，灰衣老者就送出如此珍贵的东西。
他再次闭眼参悟，脑中一恍惚，魂力漫无目的地铺散出去，铺盖的范围更加广阔，一幅幅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秀丽的山峰连绵，云雾飘渺，星光闪烁，高耸入云的飞瀑直流而下，疑是银河落九天，圣洁祥和，宛如世外仙境。
“这是……凌云门！”季然诧异，魂力飘飘而出，竟然来到了凌云门。
竹屋中，卫孑眼猛得睁开，愕然地望着眼前虚无的空气，“这小家伙，也太能折腾了吧。”
片刻之后，凌云门内传出一声厉喝：“哪位道友？为何夜探我凌云门？”
“砰。”
浑厚的神力激荡而出，凶猛地撞向一股无形的波动。一道闷响震荡开来，而后渐渐湮灭。紧接着，人们听到凌云门内，不少高手强者横贯而出，四处搜寻，就差把这片山脉翻过来了。
突然的变故惊动了很多人，他们目瞪口呆，居然有人敢如此大摇大摆地夜探凌云门，搞事情啊！
卫孑站在屋外，摇头苦笑：“恐怕，今晚很多人睡不着了。”
一道淡蓝色的靓影出现，蓝可走了过来，问道：“师父，这就是你遇到的……”
卫孑点了点头，道：“这个小家伙的灵魂力量，竟强到了这等地步，若是结出魂力之种，他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名魂师。”
隐僻地山洞内，季然徒然睁开双眼，嘴里闷哼一声，脸色一阵苍白，他也很无语，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
“当。”
一声钟响，悠悠传开。
今天是凌云门选拔的日子，季然来到之前挑选的山峰，极目望去，凌云门的一座主峰上，聚集着诸多少年英杰，数十位老人在那里维持秩序。
人群中，季然发现几道熟悉的身影，俏皮灵动的颜晴，清丽脱俗的蓝可，当然还有倨傲可憎的，韩鸣。
让他意外的是，那位枯瘦的灰衣老人，居然站在蓝可身边，看样子关系匪浅。
“当。”
钟声再响，一位老人从山上走了下来。他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从容的步履之间，仿佛有莫名的道蕴。
维持秩序的老人道:“张师兄。”
白发老人点了点头，他名为张若虚，是凌云门九龙峰一脉之主。与其他几脉相比，九龙峰一脉人丁少的可怜，只有两人。
但是，从来没有敢轻视九龙峰一脉。传说中的古法，就藏在这一脉中，而眼前的张若虚，更是近千年来，唯一获得古法传承的人，修为深不可测！
张若虚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众人向山上走去。
九龙峰没有想象中的雄伟大气，而是唯美动人。山上的每一处，都开满了如雪纯洁的樱花，一花飘落一苞开，落而不败，仿佛一层雪白的轻纱。
有一种传言，荒古年前，这片大路上本没有樱花。有人说这是天帝以无上道果化生的，也有人说，樱花原本只开在仙域，曾有一位仙域来客，将樱花带到了这片大陆。
很长一段时间里，朔元大陆的修士，都流传一种说法，有樱花盛开的地方，就有成仙契机。只是无尽的岁月过来了，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得到了什么。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樱花的神圣地位。它孤傲纯洁，落而不败，从来只自主生长，没有人可以移栽。
所以，光是九龙峰这满山的樱花，就足以让人惊讶。
山峰之巅，坐落着几处殿宇，简朴而雅致。殿宇前的开阔地中，立着一座高大孤立的石门，上面缠绕着九条石龙，栩栩如生。
众人停在石门前，张若虚银发飘飘，道:“此门名为九龙玄门，九步之内迈过此门者，即是通过选拔。”
闻言，很多人忍不住嗤笑，原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所谓的选拔，只是迈过一座石门？
一眼望去，常人两步就可跨过！
“这也太简单了吧，就算是个废人，爬也能爬过去！”
韩鸣脸色苍白，嘴角抬起，淡淡而不屑地道:“这样的选拔，是看不起我们吗？”
哗然一片，有人嘲弄，有人不屑……
突然，鼓噪声诡异消失，鸦雀无声，所有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季然循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樱花树下，一道白衣女子缓缓走出。
明亮的双眸晴若秋波，清澈却深不见底。两弯柳眉秀如笔画，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身着洁白衣裙，长曳而下，细腰以云带约束，不足盈盈一握。
清风徐来，衣决飘飘，与白雪般簌簌飞舞的樱花完美结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场中静默，一瞬间失神，就连蓝可和颜晴这等绝色美女，也不免多看几眼，眸子中掠过一抹羡艳。
季然心头莫名生出一股忧伤，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他很迷惑，不知这丝情绪为何而生，仿佛是穿越时间长河，横贯亘古而来的一丝歉意。
识海中，白色火苗微颤，投射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有冷风，轻吹过。
他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已被染红，俊秀的脸庞上，爬满了难以掩饰的疲色。
唯有，那双眼睛满是柔情，痴痴地看着身旁的女子。
“纤瑶，有情如你，我此生无憾。若有来世，上尽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把你找到。”
说罢，他缓缓地收回目光，闭上眼，转过身，渐渐挺直身躯。
再睁眼，暴射出锐利的眸光，那是如磐石般的坚定。
正如他手中的剑，充满了不屈的意志。
纵然，他已受了致命的重伤。
他走了，终是没有回头……
犀利的剑芒冲霄而起，填满了天地苍穹之间。可是，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女子泪流满面，凄婉而舞，陪他走过最后的征程。
“千世万世，我在红尘中等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