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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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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升官了

    赵兴急问:“我们的人没事吧?”

    赵兴的意思是问,他派去给沈括打下手的人,是否与张夫人死亡事件有关。程爽回答:“这不关我们的事,张夫人情绪波动很大,最近以来频频发怒,老是心口痛。我详细问过来送消息的人,说是张夫人数天前与梦溪先生争吵,而后卧床不起,当日他又寻谑吵闹,没想到一口气没有续上来,晕了过去。

    张夫人易怒,仆人们不敢轻易上前救援,等大夫来了,张夫人已经病逝。沈老先生随即奔出梦溪园,投水自尽,兄弟们救援的快,现今,梦溪老先生已经无碍,可是张夫人尚停尸在床。”

    沈括是移居至此的,周围没有亲朋好友,沈括一迷迷糊糊,加上张氏素有凶悍之名,结果屋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种情况赵兴也不方便出面,因为张夫人曾经状告赵兴囚禁沈括,如果张夫人一去世,他就出现在梦溪园,事后沈括还跟他回城堡,那今后他有嘴也说不清了。没准这事将成为他一生的侮辱。

    赵兴想了片刻,无奈的说:“看来,只有通知苏州章老子,但愿他能出面帮梦溪老先生做完这场丧事。”

    赵兴是想着沈括与章惇同属新党阵营,章惇出面,哪怕是派个管家帮帮沈括,也算尽了情意。没想到章惇拒绝的很干脆。

    派出去的管家当晚赶回来,回复章惇的话:“赵离人,没想到你还有求着我章老子的一天,虽然我知道你开口不容易,但这个面子不好给。沈括何人也,王荆公赏识他,提拔他,重用他,最后落井下石的也是他。我若出面,对不起王荆公,也对不起你老师。”

    章惇所说的对不起王荆公,都是胡扯。他最害怕的是惹上沈括带给自己麻烦。如今他正焦头烂额,原先苏州的县官因为对他强买土地视而不见,罢官的罢官,贬谪的贬谪,新上任的官员唯恐他再惹事,将他盯得很紧。而沈括又是一位喜欢无中生有的人,章惇怕与沈括交往后,这厮再来个无中生有,那就全完了。

    听到章惇的回答,赵兴久久不语。

    沈括,大科学家,很有机械天分的一个人,如今竟然落到这种境地,妻子死了,门上连个吊唁的都没有。

    可这怪谁呢?

    赵兴是知道的,苏东坡是肯定不会出面的,因为苏轼虽然大大咧咧,但他是个性格鲜明的人,爱一个人怎么都可以容忍,一旦恨上了某人,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一眼。

    章惇跟苏轼翻脸,苏东坡并没有见到章惇就翻白眼,章惇的儿子照常来往他家,把他当师叔与老师看待,苏轼不恨章惇,但这时代,他唯一生恨的人就是沈括,赵兴可以明显感觉到苏轼对沈括的冷漠,所以让苏轼出面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苏轼比他更怕别人的非议。

    赵兴在房子里转了几圈,猛然想起一个人,一拍脑门说:“快,去以色列人的小教堂,梦溪先生与他们的大祭司相处的很亲密,收葬逝者的活儿,他们专业,让那个大祭司出面,快快。”

    赵兴这个要求让犹太大祭司很为难,因为他们没有收敛别族人的习惯,但赵兴开口,他又不好拒绝,想了片刻,他转而委托景教的杭州大主教出面,赶往梦溪园……

    忙碌了一整天,赵兴听到收敛尸体的人终于出发,他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样更好,让一个关系不熟的景教人员出马,在也牵涉不上我等。

    平静下来,赵兴伸手摸摸兜里,那里有程爽最初递给他的那张小纸条,一直被沈括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赵兴居然忘了这件事。

    他取出纸条,轻轻展开。那上面写的是辽国的消息:“八月庚辰,有司奏宛平、永清蝗灾;己亥,日本国遣郑元、郑心及僧应范等二十八人来贡;辛未,辽主驻跸黑龙江。女直遣使来贡。丁酉,东北路统军司设掌法官。”

    赵兴比较感兴趣的是最后一条,辽国皇帝游猎到了黑龙江,女真(女直)派人来招待辽国皇帝,但辽国皇帝敏锐的发现女真人的势力逐渐强大,他就近设立“东北路统军司”,监控女真人。

    此时,大厅里很安静,平常围在赵兴身边的姬妾一个都不见,她们从晚饭开始就躲在房间里叽叽喳喳,赵兴看着这个纸条,想了片刻,招手吩咐仆人叫来程爽,问:“你详细询问过北边来的人了吗?他们有什么要求?”

    程爽回答:“锦州临海军赵辅义升官了,现在统辖整个锦州了,他派人来要求我们多售一点粮食。听说今年夏收不是很好,南京路发生大面积蝗灾,颗粒绝收。锦州百姓缺粮缺的厉害,所以他今年递上来的单子,只要求购买粮草。”

    赵兴桌子上摊了张大地图,这是他根据记忆所及绘制的亚洲地图,随后的商队又不停的添加些细节,使得这份地图远比同时代所有的地图详尽。

    赵兴指点着黑龙江一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征询程爽的意见:“赵辅义在胡说,蝗虫不可能飞过燕山。现在辽主到了黑龙江,女真人的情况,恐怕瞒不了,你说,我要在这烧一把火,会怎么样?”

    程爽走到桌边,打量着那副地图。也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这几年,女真人从我们手里前后购买过不下十万件的兵器,弓箭无数。要说他们在东北算是无敌,但和契丹比,恐怕还不行。

    契丹随便就能调集二十万兵马,一旦契丹拿下东北,只会越来越强势,因为辽国各处灾荒,唯东北天寒地冻,猎物丰富,受灾不大。

    契丹建国时,以抢劫立国,如今他们的凶性已失,只是条会喘气的癞皮狗,一旦他们在东北磨砺了刀锋,未必是我大宋之福。”

    程爽这个观点赵兴赞同。打仗不仅仅是比拼国力,比拼武器,还要比拼军官们的组织能力,女真人现在虽然强大,可他们只是一群刚刚摆脱了牧羊鞭的见习盗匪,辽国虽然虚弱,可也不是女真人能惹得起的。

    赵兴在地图上盘算一会,又吩咐:“这么说,我们还要推迟几年才能发动‘涅槃计划’,不行,单单依靠女真人的奸细还不够,一旦牵扯女真人的利益,恐怕那些奸细会误导我们……最近辽民逃亡的情况怎么样?”

    程爽指着营州山海关一带,说:“据我们粗粗统计,这两年大约有一百万辽民越过燕山逃入锦州,有些人还在继续向北走。从金州回来的船报告,女真人已经获得了不少铁匠,他们已经开始自己打制兵器。”

    赵兴接着用手一指锦州,比划着说:“我们还能容纳多少人?”

    程爽咧了下嘴:“老师心中有数啊。目前耽罗岛已经住了五万人,那个岛粮食产量不高,全靠捕鱼贩货营生,再也容纳不下太多的人,再往远,大琉球太远,小琉球烟瘴密布,当地土人非常凶悍,去的人不好立足。

    总而言之,我们无法再接纳太多的人口,只能眼睁睁看女真人获得这批丁口。”

    程爽还有两个地方没说,一个是赵兴经营的密州基地,一个是日本基地。但这两个地方情况特殊,山东开发过度,土地压力很大,已经容纳不下太多的外来人口,而日本最近的情况很诡异。倭皇似乎准备向关东武士团下手,在这种压抑的宁静之下,潜流奔涌,赵兴不敢作出出格行动,试探别人的底线。

    “人口呀,这人口的压力可是真难以克服”,赵兴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他找不出一片土地来安置辽国汹涌的外逃人员:“一跑就是一百多万,奇怪,女真人就怎么把这么多人口一口吃下的。一百多万人啊,每年要吃多少粮食。”

    “萧峰家中的亲戚传来消息,女真人并没有把那一百万人全部吃下,他们只收留有技术的工匠,其余的人则赶到荒野,任其自生自灭。”

    赵兴一拍脑门,说:“那就让萧峰的族人出面收罗灾民,我们出工具,组织他们垦荒种地,条件是让他们为我们通消息。”

    程爽轻轻摇头:“老师,这样恐怕不行,一群百姓自己垦荒,庄稼种出来了,女真人会向他们征税,并派遣官员管理,我恐怕到时候我们真要用上这批人的时候,这批人反而会向女真人告发。”

    程爽这话说的是真理。历史上,凡是逃入东北的汉民,最终都以女真国人自居,他们甚至认为自己才是中原正统,而汉人建立的南宋反而是南蛮。赵兴盯着地图想了片刻,豁然开朗,他一拍着手笑了:“阿也,我太执着了,何必如此心切呢,我们还有十年的准备时间,慢慢想,想十年,我不信想不出个办法来。”

    说到这,楼道里响起了女人们的叽叽喳喳声,程爽赶忙拱手:“老师,要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锦州的事情,你看怎么办?”

    赵兴咧嘴一笑:“他要粮,答应他,不过可以把粮食的价格定的很高,越离谱越好。就说我们大宋也灾害频频,运不出粮来,这粮草要从交趾购买,嗯,每石谷子按平常二十倍的价钱卖给他,我不信他肯买多少!”

    程爽躬身告退,在大门口,程阿珠与他擦肩而过,程爽拱手请安:“妻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呀,我有事,先告退了。”

    程阿珠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宝,脸上喜气洋洋,她冲程爽点个头,双方交错而过,可进入房间后,没等程阿珠开口,陈伊伊已经蹦蹦跳跳的叫嚷起来:“兴哥,我有了,我有了,嗯,郎中说阿珠也有了。”

    这是个喜讯,赵兴赶忙按住陈伊伊的肩膀,嘴里嚷着:“别蹦别蹦,稳着点,都快做娘的人了,可不要乱蹦乱跳。”

    说完,他随手抱起儿子小宝,欣喜的逗弄着那张胖乎乎的脸:“孩子,你娘与支婆要给你添个弟弟妹妹了。”

    程阿珠摸着肚子,欣喜的说:“是个女儿最好,我已经有了宝儿,再添一个闺女,那可全了。”

    陈伊伊叫嚷着:“我要的是儿子,嗯,最好多生几个,有一个让他回大越,刚好看着我的封地。”

    廖小小嘟着嘴,懊恼的使劲揉肚子,喀丝丽则频频眨眼,向赵兴递着无人能看懂的眼色。

    第二天,赵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钻进以色列人的小村,忙碌起来,连续忙碌了三天,直到程爽赶来,才将他从工作的乐趣中唤醒。

    “老师,梦溪先生来了,他是跟景教长老一块过来的,他要求见你”,程爽说。赵兴看看他周围,沉思片刻,说:“把他带这来。”

    沈括进来的时候,一路东张西望。这里头很多机械他没见过,看情形,这个小庄子似乎是个作坊,无数这样的房间并连成一排,隔壁的房间里还有浓浓的机器响,片刻不停。

    赵兴冲沈括拱手:“梦溪先生,尊夫人安葬了吗?”

    半年不见沈括显得更瘦了,他没有回答赵兴的问题,打量着赵兴的这个房间,眼神直直的问:“这个小庄子我没有见过,他也是你的吗?”

    赵兴点头:“河对岸这片庄子其实是由四个庄子组成的,一赐乐业人的庄子是最初建立的,随后,我在旁边建了一座休息的园子,原打算与妾室躲到小院里躲清闲,后来一赐乐业人的庄子扩大,那个庄子就成了园中园。

    后来,景教的人来了,他们在一赐乐业人的庄子外建了个自己的庄子,居于西。而我在一赐乐业人庄子东侧修建了这个农庄,这是我的养鸟场,一群昆仑奴帮我在这里饲养鸵鸟。”

    沈括指指赵兴周围的那些机器,又问:“这是什么?”

    赵兴一拍他正在工作的台子,回答:“这是台式钻孔机,旁边那是长轴车床,那边是轮锯,那边是磨床,那边是……

    这庄子太大,我盖了一些厂房,用来摆放这些木匠玩意,这些机械是一赐乐业人帮我收集的,他们也用这些物什来做活。这里也是我的工匠作坊,一赐乐业人在这帮我做一些小物件。”

    沈括挨个机器转了一圈,嘴里一边看一边嘟囔,等把所有的机器都看完,他回到赵兴身边,一拱手说:“离人,多谢你帮我收敛妻室,我只想问问你,你那学堂还缺人吗?”

    赵兴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口称:“虚位以待。”

    沈括再一指这里的机械,说道:“我能用这些满意吗?我看这些玩意出活,切一个杠杆,估计半天就够了。”

    赵兴答:“梦溪先生何必亲自动手,你只要画出图纸来,交给工匠,他们自然会给你做出来的,操纵这玩意,他们更熟练。”

    沈括摇摇头:“你不知道,每个工匠手里的尺子都不一样,交给他们一个物件,十个工匠做出来的是十个样子,必须亲手调整才行。”

    赵兴早就密切关注沈括的研究进展,他哪会不知道沈括遇到了问题,但张氏在,他不敢露面,如今张氏已逝,他没有了顾忌:“梦溪先生,别处我不敢保证,但我这里所有的工匠一定使用同样的尺子,因为我这里都是钢尺,它是通过冲压制作出来的,一万把尺子,保证都是一个精度。”

    沈括目光转向赵兴桌上摆的那几件东西,他捡起一个半尺宽的袋子,仔细端详。这似乎是一个鳞甲动物的皮,做成腰带状,腰带边密密缝了一层底衬,底衬的材料不知道用什么皮革制成的,很薄,很轻软。赵兴刚才正在给鳞甲上打孔,瞧模样,他似乎在制作一条可以松紧的腰带。

    “这是什么皮?”沈括问。

    赵兴的回答吓了他一跳:“龙皮。这是蒲甘猪婆龙(泰国鳄鱼)的龙皮。”

    沈括愣了一下,回味过来:“是周处斩蛟斩杀的那种猪婆龙吗?”

    赵兴开始收拾桌案上的东西,他把那些东西叠成一团,一边收拾一边向沈括介绍:“这是非洲狮子皮,这是非洲长颈鹿皮,这是斑马皮。还有这个猪婆龙的皮,都是前不久一名叫索迪的藩商送给我的礼物。

    好叫先生得知,我家妻妾同时怀孕,这眼看就要入冬了,我画几个样子,给妻妾们做几身别样的披风,还有这腰带,可以松可以紧,掉在肩上可以兜住肚子。”

    沈括指指那堆兽皮,表情僵硬的问:“这些,都你亲手做的?”

    赵兴拉住沈括向外面走,一名小黑女跑过来,塞给赵兴一个包裹,赵兴反手扔在肩上,边走边回答:“哪能,我只是画出样子,那些一赐乐业人帮我完成的。不过,有些图样画的不详细,需要我在场加以指点。梦溪先生,你还是住你原来的房间?”

    沈括点点头,又试探的问:“翠珊、翠花还在吗?”这两个人就是原先伺候沈括的倭女,赵兴连忙回答:“那两人还在,日日把先生的房间收拾的很齐整,先生放心,她们还在你的屋里。”

    沈括没有回答,他一句话不说的向自己屋里走去。

    赵兴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满屋子都是人,陈伊伊似乎把她怀孕的消息宣扬的尽人皆知,屋里全是些来祝贺的官宦。

    赵兴的披风获得热烈的欢迎,几个女人扯过披风在身上比划着,尤其是鹿皮与斑马皮,那别致的花纹让她们问个不停。

    赵兴抽过空溜出女人聚集的地方,他将手上递的包裹塞给厨师,吩咐说:“这是鸵鸟肉,比照牛肉的做法,搞点黑胡椒,烤炙新鲜……”交代一番后,他肩上搭着几条龙皮腰带,去找那群女人的男人。

    男人们聚集在楼顶,端着茶杯饮茶,廖小小左右招呼着,看到赵兴来了,赶忙闪过来,用脸庞轻轻蹭蹭赵兴的脸,而后又指挥仆人给赵兴端来一杯热茶。喀丝丽则在那里指挥胡姬奏着软绵绵的阿拉伯宫廷乐,看到赵兴进来,甩了个媚眼。

    苏轼看到赵兴肩上的腰带,也很好奇:“离人,这是什么鳞甲物,瞧,骨刺凸的如此高,生前一定凶恶无比。”

    赵兴回答:“老师说对了,这是猪婆龙的皮,这根腰带给老师。它是猪婆龙背上最正中的骨甲作出的腰带。”

    苏轼接都不接:“龙皮啊,它该是虫蚁远避的物什,可这腰带太宽,我可没那么粗的腰。”

    赵兴把那根最宽的腰带留下,将其余十几根腰带扔在桌上,说:“这里,其余的腰带宽窄不一,老师挑。”

    苏轼随手拿起一根翻看着。以色列人的手艺做的很精致,皮带头是一个紫金扣袢,做成鳄鱼嘴状,嘴里伸出两个厉牙,刚好扣在腰带上打的洞里,那些洞打了不止一排,刚好可松可紧。

    “这紫金扣袢上如果再镶上一粒宝石,或者珍珠,岂不更华丽?”高俅也捡起一根腰带检查。紫金扣袢上冲压着鳞片状的花纹,但却没有镶嵌任何宝石,这让高俅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在场的其他人也露出了相同的神情,赵兴鄙视高俅:“切,扣袢已经是紫金做的了,再镶上珍珠,那还能平常戴吗?想啥呢,这就是一根腰带,平常系到腰上,有龙气庇佑,包你能逢凶化吉,可如果它太扎眼,岂不招灾惹祸?”

    这个说法获得苏轼赞同,他站起身来,将嵌满白玉的腰带解下来,围上这条鳄鱼皮带,满意的拍拍肚子,问:“你们觉得怎样?”

    毛滂竖起大拇指:“英朗、神骏!”

    秦观说了一句公证的话:“清爽!”

    高俅抓住手里的腰带不放,眼珠上下打量苏轼,没有开口。苏轼笑着一摆手:“离人既然拿来这么多来,你们都不会落下,自己挑吧。”

    唐棣抢了一条,抢先扎在腰上,左右扭动着,说:“爽气,这腰带扎在身上,仿佛身子轻了很多,嗯,龙气果然不凡!”

    赵兴暗中撇嘴:“什么龙气?过去他们的腰带没有松紧装置,那腰带是掉在肚子上的,上面又镶了沉重的石头,肯定坠的难受,如今这腰带扎在腰上,松紧舒适,当然觉得身子轻松了很多——因为力由腰发,拳师的最高奖项就是金腰带奖,宽大的腰带一扎,人的胸就挺了起来,当然觉得一举一动省力。”

    可这些没必要向在座的人解释,赵兴嘿嘿笑着,低头饮茶。

    扎上新腰带的人重新坐下,廖小小给赵兴满上一杯茶,便赖在赵兴身边,高俅一边摸着腰带,一边说:“刚才我们正在讨论朝廷的新诏令,朝廷限定明年温州、明州一年的造船数目是六百艘,淮南、两浙各三百艘。不过,马船不在其内。”

    马船是杭州新开发的船型,出自赵兴的设计,由于锦州贩马的生意越做越大,赵兴便设计了这样一种运载战马的货船。它的船舱内部比较高,一层足足有三米,可以放百十个巨大的木笼,而战马也可以从甲板,通过一个斜坡直接走入底舱。

    这几年,随着辽国饥荒越来越严重,贩马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其中大多数战马又被大宋军方所征用,所以贩马的利润很高,致使马船格外受欢迎。朝廷限制其他的船只的造船数目,唯独不限制马船,恐怕也有自己的打算。

    马船虽然叫运马船,但它的外形跟普通船没啥两样,除了能运马外,它也可以运送其他货物,而且这种船舱宽大的快帆船更受短途航运业的欢迎。高俅刚才的话是一种暗示,赵兴轻轻冲后者点点头,表示收到。

    毛滂今天显得格外兴奋,他看到赵兴只顾喝茶,马上用夸张的口气说:“离人,你知道吗,范祖禹范大人致仕了,临走之前向朝廷推荐三个人,其中就有苏大人,恰值府尊大人任期将满,这个推荐来的太及时了。”

    毛滂这是当面夸奖,是一种献媚姿态。毛滂说的这事赵兴知道,邸报上登了。范祖禹说有三个人官家必须用,第一个是苏颂,这是一个天下第一聪明人,那么复杂的水运仪象台他都能制作出来,这样的人才不可不用。

    第二个是苏轼,“文章为时所宗,名重海内”,“忠义许国,遇事敢言,一心不回,无所顾望。”,这样的人在朝中是饱受攻忓的,因为木秀于林,大家都嫉妒。所以皇帝必须维护。“今有一苏轼而不能用,不知更求何者为才也?臣窃为陛下惜之。”

    第三个人是赵君锡,为人严正,是做御史与司法官员的好人选。

    说起来,苏轼这三年在杭州的功绩是非常大的,他把杭州整理的焕然一新,他所干的那些工程,一千年指挥仍在正常使用,以前之后的杭州,也就是苏轼整理出来的模样,在这个遍地灾害的年代,不花朝廷额外的钱,仅仅卖了几个度牒,把这一切全部完工,这功绩升官是跑不了的。恰好这时范祖禹又给出一份这样重量级的推荐信,想升的官小都很难。

    苏轼很享受毛滂的恭维,这是一个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他笑着说:“这眼看也快冬闲了,府衙里也没啥大事,离人,我就搬来你这里偎冬。

    啊,说到明年的去向,朝中已经有人来问过我了,大约是吏部尚书一职,高小史已经觉得跟我回京城,少游(秦观)也回去,离人,你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