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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9号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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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人梦.交?

    贺喜不仅动手,还要动嘴。张口咬住他肩膀,狠狠一口,再抬头时眼眶已发红,“我现在就给囡囡找两个契爷。”

    她气极,欲下床,“去兰桂坊找!”

    他欲揽她,避开飞来的枕头,低喝,“小混蛋!”赤脚下床把人捉回来,按进一堆被褥,一巴掌拍打在她翘起的屁股上。

    果然,何琼莲讲的对,女人怀孕,最需要警惕的是家中老二,一不小心,老二就跑到了别人床上。

    客晋炎倒好,思想先于老二,比包外室更过分。

    千年前,她依赖文慎,文慎娶谢姝,现在她嫁客晋炎,客晋炎又想别人,尤其刚才还在她两腿间冲刺,一想到客晋炎也会用在别人身上,她就止不住地憎厌。

    “老婆仔?”

    她趴在枕被间颤肩,客晋炎试探伸手摸她面珠,不期然指尖碰到一抹湿润。

    贺喜拍开他手不让碰,只是客晋炎有意要看,半强制把人翻个身,才看清她眼里包泪,一时有些慌,手忙脚乱给她抹泪,嘴里泛苦,以死明志的心都冒了出来。

    “老婆仔,我发誓,没见过那女人,谁知道她哪里来。”六月飞雪,他深感冤枉。

    贺喜怒瞪,不掩讥讽,“简单,白日里看几个港姐,眉眼拼凑,就、就成你...”她讲不下去,抽噎一声,豆大的泪从眼角处滚了下来。

    心疼的还是客晋炎,俯下脸亲她眼皮,低声咕哝,“谁也没我阿喜靓,没我阿喜香,整天只想钻我阿喜的盘丝洞,其他谁耐烦管...”

    “乱讲,我不是盘丝洞。”贺喜唾他。

    “是是是,我阿喜是桃花源。”

    贺喜翻身背对他,不想与他讲话。

    他不依不饶挤上来,掌心贴她肚,似安抚,轻摩挲。

    察觉到怀中人渐平静,咳一声,他试探开口,“我只记得她长发,罗衣轻纱...”

    “似仙女。”她心里反酸。

    “...她枕被有我阿喜的味道,我以为她是我阿喜。”

    贺喜猛然想到什么,片刻呆滞,缓缓回头,“然后?”

    他心虚,“老婆仔,我们先讲好,不许去兰桂坊。”

    沧海桑田,人变无端,以前欢乐场里只见男人和妓,现在不乏小姐阔太去找乐,老板会做生意,陪玩陪酒□□一应俱全。

    像他阿喜这样,进去不花钱也有人来贴。

    “快讲。”贺喜催他。

    “闻出是我阿喜味道,我就...后来她喊师父...”客晋炎仍心有余悸。

    贺喜滞若木鸡,她抿紧嘴,想笑又想哭,而后低声问,“她有没有喊过你文慎。”

    客晋炎怔然,“我有记得,你讲过。”

    他似明洞,急追问,“我阿喜怎么称呼文慎?”

    贺喜笑,泪滚,翻身抱紧他,“他是师父。”

    “即是说,我阿喜就是文慎那个混蛋辜负的姑娘?”他思路极清晰。

    头埋在他怀里,贺喜闷声提醒,“口中的那个混蛋,你也有份。”

    他郁郁,“别拿我与他对比,我比他好太多。至少别人骂我猥亵幼童也不管,先把我阿喜娶进门才是明智之举。”

    一悲一喜,大概就是这样了。

    贺喜靠紧他,“我不怪他,他有诸多无奈,在天下人看来,我即是他女儿,女儿嫁爹,无视伦纲,天道难容。”

    客晋炎吁气,“我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讲,又有些替他难过。”

    时代到底不同了,浸会的教授娶他漂亮女学生,不仅港督参加婚礼,港媒也大赞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千年前,谁会祝福并理解他和他阿喜?

    转天天光,贺喜刚下楼,菲佣递来请柬,镂空烫金,是何孝泽与高明月的婚礼帖子。

    她快吃完饭,客晋炎才下楼,拎公文包,边走边打领带,“老婆仔,来不及吃了,我先上班。”

    贺喜喊住他,“二哥和明月结婚,我要陪妈咪先去姨妈家送嫁,七点前记得去文华。”

    他应声,人已出门,院里传来汽车擦地声。

    对上粱美凤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贺喜喃喃,“阿妈,我脸上有灰?”

    粱美凤伸手戳她面额,“不听话小囡,阿妈是过来人,还骗我。”

    眼前小囡脸颊莹润,双眸泛水,像朵刚被浇灌的娇花。

    “晋炎年轻气盛,不知轻重,再胡来伤到肚里那个,有你后悔时。”粱美凤叹气,不得不告诫,“不能心软次次都依他,知道?”

    讲完也老脸涨红,呸呸几声,“阿妈为了你,要操碎心。”

    “阿妈。”贺喜羞涩。

    “知不知?”粱美凤唬脸掩尴尬。

    “知道了。”声音细细。

    饭后,贺喜换上凯丝咪裙,夜里下过雨,天气凉了许多,贺喜又加一双高筒袜,仍做舒适装扮。

    司机楼下等候,先送她去老宅接客丁安妮。

    高明月的母亲与客丁安妮同父异母,作为姨妈,她必须去送嫁。

    高氏一族人丁兴旺,高明月的母亲是正房大太。

    高老先生生性风流,尚娶三房姨太,大太和姨太各有子女,贺喜认不全表兄弟和姐妹,遑论第三代的婴儿。

    幸好她有准备红包,一人一封不算失礼。

    高明月母亲一身孔雀蓝旗袍,配鸽子蛋大火钻,贵气逼人。

    好在客丁安妮早做准备,同是穿旗袍,她配整套辜青斯基首饰,抬手间,一颗巨宝闪闪发光,盖住她两根手指。

    见面这一局,客丁安妮险胜。

    这对姐妹,幼时比美,大时比老公,老来比儿女,甚至比儿媳。

    高太拉住贺喜手,笑,“听讲是港大才女。”

    贺喜只作听不出她语中讥讽,做足礼,谦逊欠身,“姨妈过奖。”

    高太微噎,又道,“醒目小囡,明洞学历是女孩最好嫁妆。”

    也只有穷困人家的孩子把改变命运寄托在学历上,富贵人家只作锦上添花。

    这一局,高太胜。

    客丁安妮恼怒,随即转笑,问高太,“家姐,明月结婚,怎么不见明赞?”

    高家大少高明赞,让老婆和港姐同时怀孕,正室生掌珠,外室生金孙那位。因为让高家颜面大丢,被高老先生一怒之下赶出家门,扬言要媳不要子,怒骂港姐就是鸡。

    高太银牙暗咬,几欲撕破家妹的脸。

    贺喜闻到硝烟,默默退出战场。转去给高明月送红包。

    嫁房里,高家姐妹姑嫂围一圈,商量整治何孝泽对策。

    贺喜逐个喊人,最后把红包给高明月,“我和晋炎一点心意,祝你和何家二哥百年好合。”

    高明月红旗袍红褙,面容甜蜜,“谢谢阿嫂。”

    完成任务,贺喜安静坐一旁,托腮看她们笑闹。直到沙发微陷,身旁坐下一人。

    “大嫂。”贺喜喊人。

    她笑,声音温醇,“我也不喜欢吵,也不太会讲话。”

    贺喜笑,视线落在她面上。刚出月子,汤汤水水并没有将她养丰腴,脸色反倒蜡黄,与一干娇美艳丽的姐妹比,她确实不出彩。

    “几个月了?”她看贺喜宽松毛裙遮掩下的肚子。

    “刚满四个月。”贺喜不觉摸肚。

    她笑,极温柔的一个,“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贺喜也笑,“妈咪和晋炎都喜欢囡囡。”

    “真好,没有压力。”她略垂眸,掩饰失落。

    讲话间,有马姐匆匆过来,“小小姐一直哭闹不停。”

    大嫂起身,朝贺喜抱歉笑,“囡囡娇气,我去哄她。”

    贺喜也站起,“大嫂,我随你一起,还没见过囡囡。”

    高老先生正房姨太多,又加子女,分住两栋大屋,贺喜还没上三楼,就听见婴儿有些尖锐的啼哭声。

    大嫂尴尬,“她总是哭闹。”

    “小孩是这样啦。”贺喜宽慰她。

    马姐抱来小婴儿,大嫂忙抱哄,贺喜在一旁,在见到婴儿那刻,脸色泛沉。

    大嫂发现异常,“不舒服?”

    贺喜摇头,视线落在婴儿眉间,“大嫂,她这样哭有多久了?”

    大嫂微愣,“在医院我见她次数不多,回来日日哭闹不停。”

    一旁马姐补充,“夜里也哭。”

    贺喜不瞒她,“大嫂,囡囡像被人下降头。”

    下降头即是被人用降头术施法。精通降头术的巫师,可以千里之外害人,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置人于死地。

    降头术有药降,飞降和鬼降。药降术和苗疆巫法相通,鬼降即是养小鬼,还有一种飞降在东南亚一带盛行,最狠毒的是飞头降。

    顾名思义,飞头降是巫师头颅与身体分家,夜晚四处飞行,寻找婴儿鲜血吮吸。

    通常精通飞头降的巫师,不会胡乱飞头颅,只会紧盯几个被下落飞降之后的婴儿。

    大嫂面有惊诧,将信将疑。

    贺喜接过小婴儿,抱她去内室,暖气机开足,解开裹在她身上的襁褓,本该白嫩的婴儿,身上散布数枚红点。

    马姐哆嗦,“大少奶奶,我以为小小姐是被蚊虫叮咬,有给她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