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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科学体系设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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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瓒泰对一直未能向皇帝陛下展示飞行器而耿耿于怀,他从李连塔尔那里继承并发扬早已将滑翔机玩得滚瓜烂熟,单翼的、双翼的,甚至加装螺旋桨,仿照洋人脚踏车弄的人工动力都有了。

    此番来泰安,他无法将这些玩意拿来给刘奇看,为此,他集合手下能工巧匠,配合他一起,制作了异常精美的模型。

    已经和现代飞行器很像了,刘奇爱不释手,这种模型,在后世,那也是他舍不得买的高价货,真真的纯手工打造,几乎没有一丝瑕疵。

    “陛下,这飞机能飞的,臣试给陛下瞧瞧。”

    “别试!”刘奇手脚绑着,无法起身,见谢瓒泰真要抛出一架飞机,他急忙阻止,“我知道能行,别摔坏了,可惜……”

    “摔坏了臣再做便是……”

    “这不行!”刘奇大声道:“此乃你与工匠耗费心血所制,我若没猜错,这之前,没这么费心做过吧?”

    “没有,臣和下面的人都只做大的,至多是随便弄一个半大的,研究如何造,这小的…….,是按着飞起来的那些飞机原样做,还真是第一次做。”

    “此乃历史见证!我要将他作为珍品收藏着,等有朝一日,放在帝国科学馆,让子孙后代瞧瞧,他们的先辈,做出何等巧夺天工之物,中华之万世基业,不是用嘴说的,是千万之人耗费心血所建。”

    “陛下!”谢瓒泰噗通跪下了。

    “唉…..,怎么跪下了?重安快起来…..”

    谢瓒泰带着泪光,爬起来道:“陛下恩情,臣不知该如何报答…….”

    “都是你们的本事,何来报答一说?重安,不必如此……”

    闻言,徐华封躬身抱拳:“陛下,臣说句大话,臣等这些人,本事是有的,来山东之前,也算有些拿得出手的什物,可若无陛下相帮,也不过就是些旁人不在意的奇*淫技巧罢了,陛下知遇之恩,臣自讨这辈子都难以报答。”

    “是,祝三先生说得极是,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臣每每想起,就算这涌泉如滔滔江水,仍旧不能报答陛下万一…….”

    谢瓒泰把刘奇说乐了:“重安,江水大了些吧……,你心思我明白,人人都谢恩,人人都感激我,可我得说,我要谢谢你们,若没有你们,没有复生、寿卿、武香她们,没有千万将士和百姓,我又能做什么?你们让我当皇帝,给我江山,在我看来,这才是天大的恩情,要谢恩,是我刘奇该谢恩,谢帝国所有人……”

    “陛下!”徐华封撩开长衫跪地,一众人皆跟着他。

    “唉,怎么又跪了,祝三兄,起来…….”

    “陛下!古今多少朝代,多少帝王,后人称其千古一帝,然臣看来,他们也就是皇帝罢了,至多体恤百姓,在臣心里,唯有陛下,能担这千古一帝之名,臣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祝三兄,言重了,请起…….”

    等一众人起身,刘奇道:“咱们也别矫情了,诸位先生于我有恩,我对诸位也算有恩,咱们就不提报答,只管做事如何?”

    “臣遵旨…….”徐华封抱拳道。

    “唉,祝三兄,哪来的旨意?这么做皇帝我累得慌,你做臣子也累得慌,你不说我是千古一帝么?那你听我的,我这千古一帝,不喜繁文缛节,不喜言语谨慎,今后我错了,你们只管说,你们错了,我说,别纠缠别的,咱们也为后世留下些君臣佳话如何?”

    “臣等领旨……”

    刘奇无奈摇头:“得,白说了……”

    谢瓒泰噗嗤笑出声来,引得一众人憋不住,哈哈大笑。

    笑归笑,气氛也就此更加轻松,众人除了徐华封几人,这一年多来见刘奇面有限,有些自他登基便未见过,见皇帝依旧和当年的兰婧王一般无二,感叹皇帝陛下律己严明外,也心态放松。

    随后的话题有些漂浮不定,可谓想到哪说道那,华备钰提出,上海一地,洋人船厂多,江南机器制造局得借此涉足造船,严复同意他的看法,提出天津机器制造局也可涉足,以后南北两大船厂,并不多,西洋国家那都是几十之数。

    造船是必然的,而且刘奇还有个设想,他很清楚,就算天下平定,给他二十年,他能够让帝国陆军称雄,但却无法建立能与西方一较长短的海军,任凭他是未来人也不行。

    要想参与世界大战,海军是关键,他唯有另辟蹊径,航空母舰能否成,不好说,这关系到飞机,海上起降平台也不是好弄的,而可能性更高的,是潜艇,当今西洋强国,涉猎潜艇不过一点点,而且他记忆中一战潜艇也不是主力,倘若有所突破,那将是大小王的底牌!

    接着华备钰和严复的话,刘奇第一次提出了潜艇的概念,闻言严复是吃了一惊的,他在天津机器局,听说过西局好像弄过这玩意,当时也就听听趣事,想不到今日从陛下嘴里再次听到潜水艇。

    “陛下,距臣所知,此物入水不久便要浮起换气,弄不好里面的人会被闷死的,且出洋遭遇风浪,便会翻沉,也走不了多远……”

    刘奇闻言,先是惊讶了番,想不到天津机器局还有这本事,不过他知道严复提醒的原因,在没有柴油发动机前,这玩意当然比废柴还废,他也不回应,只是看着徐华封。

    “柴油机!”徐华封顿时跳了起来。

    “正是!祝三兄,十年内,你若能做成此事,我封你为公,树碑立传。”

    一句话吓着不少人,徐华封脸色一变:“陛下,此言错了!这诸多事,岂是臣一人做成的?千百年后,倘若后人不会因臣是公而记得臣,也不会因臣是布衣而忘了臣,这才是臣想要的。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此言!”

    刘奇微微有些尴尬,确实有些唐突了,“好,依你!”

    打了个插曲,话题回到潜艇上,徐华封变得兴奋起来,按照刘奇所说的,潜艇可不比机车,大十几倍,那柴油机就能做很大,或摆放多个,柴电混合动力一下子冒出雏形,严复感叹了句:“想不到很多事,陛下早有谋划!”

    下午的话题,已经转向工业、教育和基础设施建设上,众人从科学思维的角度,参与政务,话题当然是詹天佑引起的,他首先提到的就是火车机车的制造问题,这得到共鸣,铁路的作用越来越大,而且济泰铁路的双线更为突出,在火车速度和现代相比,仍旧很慢的这个年代,双线意味着火车可以连续发出。

    在詹天佑的通报中,兖州到徐州段已经开始全力铺设,德国人承包的兖州到菏泽段都进入收尾工程,兖州到日照段也差不多完了,在下一年,由徐州南下到南京,南京到上海,以及徐州到开封,开封到菏泽等多条铁路都将进入实质性的铺设,由此,制造更多火车机车,更快更新的机车也就迫在眉睫,这购买一个火车机车可是价格不菲,詹天佑希望以后能节省下这笔花费,将他梦想中的中国超级铁路网向各地延伸。

    王世绶沿着话题,提出在铁路网尚未形成前,道路和水路更为重要,既然汽油、柴油发动机都有突破,那今后机车和内河轮船将会成为物资运送的重要方式,应该借着帝国范围扩大,且新占之地尚没有税赋,要百姓出工,扩宽和修缮道路,疏通河道,说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得让新归顺的百姓为帝国出力。

    这是传统思维,不过刘奇赞同,他是皇帝,不是慈善家,民心是重要,可民心不代表没有压迫,适度的压迫是有利于统治的。

    林纾随后提到教育之事,齐鲁学府号称千亩,其实并没有这么多,这主要是学府在济南内城,学府多个学馆并未在一起,其中夹杂山东州和济南府诸多衙门,还有帅府等在其中,间或以往官绅大户人家和何涴婧为那些将军们修建的宅子。

    原本学府之地也是够了的,只是学部开始筹建其他学府,辜鸿铭便找林纾商量,他想借鉴西方,将齐鲁学府打造成一综合学府,刘奇此次提出要在济南设立超级科学馆,那林纾自然想借此建立中华顶级学府。

    他向刘奇提出整个齐鲁学府搬出内城,超级科学馆在哪里,那么学府也就在其边上重建,他想在学府之下,仿照西方,设置几个学院,预想中的有医学院、文学院、工学院。

    当初确实没有考虑清楚,只想着废除科举,那齐鲁学府要有地位,才能吸引学子,所以和武备学堂一起,设在了内城。

    不过刘奇考古出身,对历史名胜有着特殊的偏好,而林纾提及的问题,还涵盖了今后城市规划建设的提前谋划,学府在内城,对大明湖周边文化景观是有极大的好处,他思讨良久,说道:“琴南先生,我觉着,学府仍旧留在内城为好。”

    “陛下……”

    “我知你诸多不便,不过,这是可以改的,内城所有衙门,全部搬出内城,在外城另找地方,历山县衙和济南府衙合在一起,内城几位将军府邸,有了也就不动了,那大明湖畔,百姓之地和屋子,还有些官绅的,让他们搬出去,可多赔些钱,内城今后就只有齐鲁学府和武备学堂。”

    “陛下,这…….” 林纾有些吃惊了,历来衙门都是在内城,安全,也有地位,没想到皇帝陛下不是让齐鲁学府走,而是让他们走。

    “内城所有房屋,除破烂和拦路的,皆不要大动,至多那些官绅大户的院子拆一些,重建做学堂,原来的山东抚署,藩署、府署、县署、参将署等,皆留下,那正屋大堂不要动,偏房可改建,做学府和各学院办事之处,琴南兄,你且先仔细斟酌,那些留下来有意思,那些无用。”

    大致有些明白了,林纾问道:“陛下是要将这些当做古迹留给后人?”

    “正是,整个大明湖,就做学府和武备学堂的后花园吧,得像以往皇家园林一般打理,若内城不够琴南兄用,我记得汇波门水陆皆通吧?”

    “是,陛下,汇波门虽是水门,却也陆路,虽说窄了些,却也能过的。”

    “那好,汇波门外,留上万亩,不论齐鲁学府是否用得完,以后皆归学部处置。”

    “陛下是要仿照西洋,多设几个学府在济南?”詹天佑问道。

    刘奇点点头:“不错,济南名城,三五学府总是要有的。”

    “陛下圣明!此乃天下读书人之幸事!”

    刘奇笑笑,好在这个年代工商业,房地产什么的,还未占据大量城市用地,城墙等历史古迹基本完好,修缮也容易,只要提前谋划,这百年后,就是让世界都羡慕的旅游资源,城市生活质量那也完全不同!

    商谈热烈,一直到傍晚,徐华封知道刘奇被绑了一天,相当不舒服,终止了无穷无尽的话题,不管怎样,皇帝在笼子里是可以自由的。

    而这次商议除了初步定下科技制度,还催生了一个新机构,除了完全和历朝历代不同的营造署、度支署、乡镇署、湖海署外,再增加规划署,将城镇、道路、铁路等等一切规划,全部纳入该署,刘鹗以曾经留洋学习绘制地图之人,派往各地,一来绘制地图,二来开始谋划城市、道路等未来建设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