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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星河欲转千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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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星河欲转千帆舞。

    随着这两个人走进来,空气中渐渐弥散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两个相互扶持的男女。待到看清这两人是谁之后,陆小凤跟叶且歌都冲了上去。

    “小堂哥!阿冰!你们怎么了这是!”叶且歌托住踉跄的二人,连忙问道。

    对于叶孤鸿这位小堂哥,叶且歌一向是习惯用智商与武力碾压的,可是到底是一脉宗亲,两人又是一起长大之谊,如今看见自家小堂哥受伤,叶且歌顿时就急了。

    叶孤鸿的小腿上有一片模糊的血迹,看起来十分瘆人,而薛冰的手臂上也有一条长长的剑痕。两人的身上不同程度的负了伤,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是因为是自己亲近的人,所以叶且歌只觉十分揪心。

    她关心则乱,如今就连平时一贯保持的端方持重,也几乎荡然无存了。

    看见自家小堂妹神色惊慌了,叶孤鸿又是伤在腿上,这会儿还真害怕她一时着急就将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抱起来。

    ——毕竟,以自家堂妹那八十斤重剑随便抡的臂力,把自己打横抱起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那样的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看,被自己的设想吓了一个哆嗦,叶孤鸿连忙身残志坚的一瘸一拐地自己移到桌边坐下。

    顺手也给薛冰拉开了一张椅子,叶孤鸿开始将他们这一夜的遭遇细细道来。

    却原来,是远在白云城的叶孤鸿的大堂兄叶孤城在知道自己的妹妹也卷进了此事之后,便说此事定有蹊跷,于是冷酷无情的将好不容易从武当山回来探亲的叶孤鸿又踢回了中原,想着让他通知叶且歌一声,教她不要插手此事。

    虽然小堂妹武力值奇高,简直让人很难控得起来,可是叶孤鸿还是一个合格的妹控的。

    在听大堂兄说自家小堂妹有可能会有危险的之后,叶孤鸿星夜兼程,一路连换数匹快马,只是却终归是慢了一步。

    在叶孤鸿紧赶慢赶终于赶到藏剑山庄的时候,却被山庄中的小童告知,庄主和小公子一道去了盛京。叶孤鸿暗道不妙,却还是重新跨上了快马,继续盛京赶去。

    在他路过城郊的一片树林的时候,依稀听见了打斗声,叶孤鸿本不欲理会,却猛然瞧见,那个正在被围攻的白衣姑娘,也是他曾经见过的,他们甚至还短暂的交谈过几句。

    那个白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薛冰,而围攻他的却是红鞋子的其他几个头目,“公孙兰”的所谓姐妹。

    平心而论,薛冰的武功其实不错,在江湖的女子之中,已经算是个中翘楚。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哪怕这几个女人只是公孙兰随意传授过几招,七个人一起上,也足够薛冰喝一壶了。

    到底是认识的人,虽然不知薛冰为何会被这些人围攻,可是叶孤鸿也不能坐视她死在自己面前。来不及多想,叶孤鸿提剑便上,很快与这些人战作一团。

    有了叶孤鸿的助力,薛冰那边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可饶是这样,两个人还是不同程度的受了一些小伤。

    幸而叶孤鸿这几个月剑术大有进益,最终他以一剑逼退那些女人,捞过薛冰的腰肢,两人策马而去。

    从远处依稀看见这间铺子里有亮光透出,薛冰和叶孤鸿都受了伤,两人便决定在此处休整一下,一会儿再去和陆小凤他们一行人会合。

    而在和薛冰短暂的交谈之中,叶孤鸿也知晓了,他要找的叶且歌也在这一行人之中。

    这世间竟有如此机缘巧合之事,叶孤鸿一边感叹着,一边加快了策马的速度,而薛冰知道了他是叶且歌的堂兄,不知怎地,竟从心中涌起一股羞涩——如今月光清澈,她细看之下,竟然从叶孤鸿的眉宇之中找出了两三分叶且歌的影子。

    薛冰自然是喜欢叶且歌的,所以在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时候才会那样失望。

    这会儿,快马急速飞驰,而她由于惯性,不得不紧紧地靠在男子怀中。薛冰并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性子,只是一想到身后的男子和叶且歌长得那样相似,又刚刚救了自己的性命,她的脸就红得要命。

    叶家家教极严,叶孤鸿又从小就生活在武当,哪里曾对女子有过如此亲昵举动。如今虽然是事出突然,不得不如此为之,可是他也有了几分尴尬。

    温香软玉在怀,叶孤鸿干咳了一声,别开脸去,唯有耳垂处红彤彤的肌肤,泄露了他的半分心事。

    略过这段小插曲,叶孤鸿一边给自己上着药,一边对叶且歌和叶英陈述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薛冰江湖经验尚浅,只道是自己和云红衣交恶,才引得她那一帮姐妹如此围攻。陆小凤这样的老江湖,却是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陆小凤轻啧了一声,对薛冰说道:“她们这是在挑软柿子捏呀,今日若没有叶少侠出手相救,薛姑娘恐怕就危险了。”

    陆小凤一直在调查红鞋子的事情,若是红鞋子之内的人毫无所觉,那她们也不会有如今的规模了。

    今日剩余的几位红鞋子头目一起围攻薛冰,想来也是想将薛冰作为把柄,借此来挟制陆小凤——或许,这些人的的目标,还有一直对薛冰照拂有加的叶且歌。

    若非如此,薛冰一个只是半只脚踏入江湖的年轻姑娘,也不值得她们如此费尽心力,竟是倾巢而出了。

    还不等薛冰生气,陆小凤便歉疚一笑,对她诚恳的道歉道:“今日之事都是因为陆某而起,连累薛姑娘了。”

    陆小凤虽然是一个浪子,可是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却让人觉得特别的真诚。

    左右今晚的这场围攻,薛冰只是受了一些小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于是她便对着陆小凤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快些铲除这个红鞋子,不仅算是为我报仇,而且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会儿,叶且歌已经帮薛冰上好了胳膊上的药,薛冰方才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的红润了起来,她很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怪声怪气的说道:“你说是不是啊,陆大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一个个的居然都跟金九龄学会了激将法,这也算是所谓的好的不学学坏的了吧!”为了活跃气氛,陆小凤故意也像薛冰那样怪声怪气的接了一句,心中却是决定,要快些解决红鞋子那边的事儿了。

    叶且歌的本意便是让陆小凤去对付熊宜和红鞋子,毕竟就像是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脏了自己师父的手的。而且又有金九龄这位六扇门的总部头从旁协助,想来事情不会横生什么枝节。

    事实上的确是如此,陆小凤和金九龄很迅速的就找到了红鞋子的总部。那里不光聚集着熊宜所谓的几个姐妹,还有红鞋子的其余小头目。

    陆小凤有很多的朋友,特别是还有一个与公孙兰有深仇大恨的蛇王。之前唐天仪来问他有关公孙兰的事情的时候,蛇王就已经料定公孙兰必定惹上了大麻烦。毕竟如今唐门虽然式微,却到底不是好相与的,而唐天仪正是唐门的下一任继承人,又岂会是那样轻易好招惹的。

    而这一次,陆小凤又来询问了有关公孙兰的事情,蛇王一声冷笑,心中暗道这个婆娘的好日子到头了。转而他又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妻儿,不由悲从中来,于是便将自己所有知道的有关红鞋子的事情对陆小凤和盘托出。

    这其中便包括,在这个月的二十日,便是红鞋子所有的成员集会的日子。

    红鞋子的人员虽然分散,但是为了便于管理,她们每个月都会集会一次,上交从各地搜刮来的银票。

    能见到公孙兰这位所谓的大姐的,自然是红鞋子之中比较核心的成员,而那些其余的人则有自己的顶头上司碰头,之后便分别集会便是。

    于是陆小凤,便按照蛇王的提示来到了她们聚会的地点,金九龄向皇上请示,得到了五百精兵。这五百人将整座红鞋子用来集会的小楼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按说这样严密的守卫,那些人应当一个都逃不出来。而事实上,陆小凤和金九龄带着的几百精兵一起,很快就将那些聚会的女子制服了大半。

    可是偏偏在混乱厮杀之际,他们这样严密的把守,还是让两个人走脱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红鞋子的头领公孙兰,而另一个人陆小凤也见过,竟然是栖霞山的女道人江轻霞。

    公孙兰和江轻霞一冲出了重兵的重重包围,便分头向两边跑去。这两个人的轻功都是极快几乎在转瞬之间就已经离陆小凤他们好几十米远。

    金九龄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很快就一左一右的向两人追去。陆小凤去追的,自然是公孙兰,如今虽然谈不上什么事情得先擒王,但是这人做了大恶,乃是罪魁祸首。无论如何陆小凤他也不能本末倒置。

    而金九龄就带着他那一队人马,直接往江轻霞离开的方向追去。

    自从上次遇见叶英和叶且歌师徒,熊宜便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和叶且歌的那一战,让她的手腕算是彻底被废了。于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躲躲藏藏地养伤。

    终于知道了害怕是什么滋味,熊宜这一次忙不迭的给她的主上传递了消息。

    红鞋子作为一个没有根基的组织,能在四五年内迅速崛起,形成如此大的规模,若说熊宜的身后无人,想来是没有人相信的。

    只是对于这位主上,因为他从来只是叫人取走金银,对组织的管理从不过问,所以熊宜渐渐的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并不是甘居人下的人,虽然一开始没有办法,只得依靠那人的势力,可是当红鞋子做大,熊宜的野心也就慢慢膨胀了。

    只是她传递消息已经有五日,那人却始终没有给她回应。

    这一次,陆小凤居然带官兵来围剿他们,而在此之前,她居然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熊宜越想越觉得心惊,这时才恍然发现——主上在她越发嚣张之时的隐忍,并不是无可奈何,而是已经准备将她放弃了。

    只是熊宜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终归为时已晚。她拼命地奔逃,却被一道绝白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白衣白发的男子并不十分强壮,甚至依稀显出几分瘦削。只是当他一个人站在在盛京最宽阔的主路上之时,他周身的气势散开,已然阻断了熊宜的全部退路。

    “我说过,我们后会有期。”

    叶英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宣判的意味。他手中的长剑只是平平一划,并没有出鞘,剑气也并不锋锐。却恍若山峦一般,像熊宜压来。

    熊宜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是剧痛,喉咙也行泛起一阵腥甜,她接连后退几步,最终跌坐地上。

    心知自己再无活路,她的心头涌起一股恶念,竟出言挑衅道:“原来是叶庄主啊,你那小徒弟呢?今日怎么不见他?莫不是伺候得你太舒服,如今还在榻上起不来吧?”

    安庆并不禁断袖之癖,士大夫之间甚至引为风雅。只是这些事终归是不能拿在明面上说的,更何况叶且歌和叶英之间还有这师徒名分。

    熊宜惯看风月,又在市井之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眼便看出叶英和叶且歌之间的情意非比寻常。

    此刻她分明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自然是怎么恶心叶英怎么说。

    也不待叶英发话,她继续说道:“要是我说啊,叶庄主那徒弟也是一个有心机的,能爬上叶庄主的床,不仅武功名利双收,而且叶庄主跟他媾|和自然不会有后,恐怕这藏剑山庄之后也都是他的了。”

    熊宜说到这里,竟然是直接挑拨叶且歌和叶英的关系了。她当真是恨毒了叶且歌,恨她废了自己的手腕,更是将陆小凤捣毁他们红鞋子的这笔账算在了叶且歌头上。

    叶英心境沉稳,已经很少有动怒的时刻。可是此刻,辱及他家且歌,叶英已经出离愤怒了。

    毕竟。藏剑山庄跟叶且歌,这是叶英心底两块不容触碰的逆鳞。

    “一派胡言!”

    叶英没有再给熊宜胡言乱语的机会,手中的剑疾风也似地挥出,带出一股强大的力道。熊宜本就被伤了肺腑,如今哪里有经得起叶英这样雷霆一击。

    她的身后就是盛京高大的城墙,城墙由坚硬的青石垒就,被叶英的剑风带起的熊宜,却深深的撞入其中,直接被嵌在了墙上。

    熊宜只有两条腿还露在城墙之外,在微微的动了两下之后,很快她便没有了气息。

    而这一幕,恰好便落在了与叶且歌和陆小凤一道而来的太平王眼里。

    如今太平王负责保卫盛京安全,陆小凤他们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他自然是要来查看一番的。

    之前太平王纵横沙场,死人也是见过不少,可是像这样死状的,他却当真没有见过一次。

    能够生生将人拍入城墙之内,这个人的武功到底到了何种地步?太平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叶英,脸上的惊骇却藏不住。

    叶且歌知道自家师父会出手对付熊宜,却也没想到师父的出手会这样的重。

    此刻她家师父是周身的寒气还没有褪去,让叶且歌都不由疑心,可是那熊宜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得师父如此动怒了?

    叶英却并没有对叶且歌说些什么,他走过去拍了拍叶且歌的头,叶且歌知道这是师父不欲多言的意思,于是转身对太平王说道:“如今绣花大盗已经伏诛,王爷可以在公文上落印了吧?”

    说着叶且歌拿出了一纸公文,上面写着这些年来熊宜犯下的种种罪行,包括桃花蜂,女屠户,熊姥姥以及那所谓的绣花大盗。

    一旦官府落印,这些陈年旧案便将要了结,而绣花大盗一案也将有了盖棺定论。

    太平王此刻也回过神来,深觉方才自己有些失态。他从随从手中取过了自己的印章,一边往公文上印,一边对叶且歌说道:“此人作恶多端,便由此曝尸三日,以儆效尤罢。”

    “吓到了城中百姓可是不好。”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语气轻松地对太平王道:“如今这案子也算是完事儿了,我陆小凤也该功成身退,找老朋友喝酒去啦。”

    说着,他便足尖一点,也不给太平王反应的机会,直接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这朝堂倾轧,牵扯一次便也够了,他陆小凤可是再也不想被牵扯其中。

    太平王其实当真是想留陆小凤进宫面圣的,可惜他跑得如此之快,太平王也是无可奈何。

    转头望向了还在站在原地的叶且歌和叶英,太平王心中划过一个念头,连带着眼眸之中也划过了一抹深意。

    叶英沉默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五万两银票。将银票递给一脸不明觉厉的太平王,叶英道:“方才叶某一招不慎,毁了这座城墙,这五万两,王爷便当作是修补城墙之用吧。”

    叶英比举,便也算是给太平洋提了个醒了。

    毕竟,一个能在一招之间毁坏城墙的男人,太平王也是不愿意去招惹的,更何况皇帝又没说偏要将这几位江湖人带到宫中去,如今绣花大盗既然已经归案,太平王实在没有必要去惹怒叶英。

    于是他连忙推拒道:“今日之事,是叶先生为民除害。就是圣上,也只会嘉奖先生,绝对不会让先生去赔偿城墙的。”

    可是他一抬眼,面前哪还有叶英和叶且歌的身影?若非是他手中还有真真切切的五万两银票,而城墙之内还嵌着一个死人,太平王简直要怀疑,方才的一切是否只是他的错觉了。

    无心再多想下去,太平洋让人将那章盖了印章的公文贴在了城墙之上,又让人将此地守了起来,这才准备收工回府。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的王府之内,他的世子的房间之中,还坐着一个与“太平王世子”长得有七八分相像的男人。

    “你也真够舍得的。”玉罗刹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懒洋洋地对宫九说道。

    那红鞋子虽然不算什么,却到底一年有上百万两进账。玉罗刹瞧不上这点点小钱,却也知道,对于他家臭小子刚刚起步的势力来说,这些钱其实还是挺有用的。

    至若你说什么红鞋子为非作歹,滋扰百姓,玉罗刹和宫九就都要冷笑了——宫九他爹是西域人,他娘是南海的前朝郡主,这安庆的百姓,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了玉罗刹的话,宫九的指尖夹着一颗棋子,头也没抬的说道:“棋子竟然不听话了,还留着做什么?”说着,他指尖用力,将那粒棋子碾为粉末。

    “是啊是啊,你自己御下不严,最后还让且歌那孩子替你扔垃圾。”

    臭小子就会耍帅,玉罗刹白了宫九一眼,心中腹诽,嘴上也是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关于气死玉罗刹这件事,谁还能有宫九擅长呢?

    于是宫九甜甜一笑,眼眸之中竟清亮宛若稚子,枕着自己的手臂,他目光温柔:“是娘疼我。”

    玉罗刹顿时被他恶心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肯跟他多言,直接翻窗而去——玉罗刹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被那太平王养得哪里坏掉了。